“我需要一个解释。”他看着金城宰,认真的说道。
金城宰笔锋一转,在断松旁点出数只惊鹤,“什么解释?”
盖苏文凝视着一脸淡然的老人,沉默片刻,道,“我刚刚才想清楚,文赫瑄这人平时根本不够决断,他能够这么快卷走箭矢,统领骑军离开,这里面没有您的从中协助…他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金城宰手中羊毫饱蘸石青,又在画卷上添了几块山岩,他没有正面回答盖苏文的问题,道,“我平日教导你甚多,光是这样的猜疑,不足以印证你这样的判断。”
盖苏文自嘲的笑了笑,道:“过往十余年,金氏一直在编制高丽水经注,只有你们花费心血认真勘察过这一带的暗河和泉水走向,要破坏城中水源,没有你们提供的这图纸,唐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金城宰突然微微一笑,道,“怎么,城中水源被破坏了么?”
盖苏文看着他的笑容,心中好像有某个东西从高处坠落下来,摔得四分五裂。
“我知道我不可能有什么证据,但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盖苏文看着金城宰,道:“难道你真的希望我们丢了这座城?”
金城宰放下了画笔。
他看着盖苏文,收敛了笑意,平静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能够成为高丽无数人崇拜的将领,是建立在无数条人命上,那些和你一样的血肉之躯,在某些时刻,被你当成棋子填进某个窟窿,你觉得对于胜利而言,理所当然。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对于任何王朝的统治者,对于门阀而言,做任何事情,当然是为了利益。对于你而言,那些鲜活的士兵的生命是棋子,但对于有些人而言,整个军队,整个城池,也是棋子。如果抛弃一座城能够获得更长久,更惊人的利益,那有些人也会将这一座城当成一颗棋子一样丢出去。我知道作为镇守此处宁愿奉献一生的将领,你很难接受失去这座城,但世间的运转法则本就是如此。如果你觉得不对,那你可以统兵直指王城,如果你能够统治高丽,你或许有可能划定一些不同的法则。但你应该明白,连这些运转法则都想不明白的人,是不可能真正的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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