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开兴看到他的手还在头上挠着,就说,别抓了,瘌痢壳儿从你脑壳上掉下来脏死了。
严日松就不挠了,望着他说,伯伯,我想我长到18岁瘌痢自然会好,到时候你该让我到你的建筑工地做事吧?!
到时候再说。严开兴手捂鼻子嘴巴,不知是闻到严日松头上的瘌痢气味,还是嫌弃他脏,又用训斥的口气讲,日松,你也该戴一顶帽子,是不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头上长了瘌痢?
严日松心里想:我不是不戴帽子,不是不想遮丑,也不是感觉麻木了,无所谓了,是因为把帽子戴在着头上,瘌痢发痒,不舒服,时不时要搔,不搔难受。这种话,他当然不好意思跟严开兴讲,若是讲了,说不定讲了又会遭到一顿奚落。
他就干脆不回答这个问题。
离开严开兴的办公室之际,他放大胆子说,伯伯,你没法帮我,不能收童工,我也理解。我现在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该答应吧!
什么要求?日松你说。
我现在回严家庄去,想坐三马(即农用三轮车),要一块钱的车费,你能够给我吗?严日松说这话,微低着头,不敢拿眼睛看他。
严开兴立马掏出钱包,摘出一个钢镚儿,朝他一丢,说,臭小子,给你。
严日松虽然外表不么样,但是很灵活,他一伸手就接住了。然后仰面看着身材高大的脸阔唇厚的严开兴说,谢谢伯伯。掉头就跑了。
严日松跑到镇上,打算坐三马回到严家庄去,花掉攥在手里的这钢镚儿。可是他来到停车的镇北头,隔着一条街,望到对面镇南的场子上,围了许多人,像是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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