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让他们叫她姑姑。
妈妈当着爸爸的面，会给姓裴的几分体面。
但是，只要爸爸不在家，姓裴的就相当于给他们家卖身的长工。
妈妈说，姓裴的命硬，克死了爹妈，又克死了丈夫。他们要是管她叫姑姑，没准也要被克。
所以，爸爸在家的时候，他们叫姑姑，爸爸不在家，他们就叫“喂”。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跟爸爸告状。
妈妈说，因为她没地方去，只有在他们家，她才能活着。
康淑云跟着丈夫随军来京城之前，裴姨还没从他们家离开，那时候的裴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反而是她妈，这些年不用操心孩子，也不用干家务，明明比姓裴这个命硬的女人年纪大，却看起来比她年轻十岁。
可是时隔多年再见到，姓裴的看起来却年轻了不少，以前白了大半个头的头发，竟然变得黑的多白的少。虽然也是输液，表情疲惫，可是人看起来却很年轻，一副日子过得很好的样子。
康淑云知道的关于她的消息，也是几年前在电话里听她妈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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