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见郭典喝了酒没有任何不适,端起酒杯,轻声说:“当我看到宋钱在句容百姓手中流通,且有石灰斑时就猜测有人在私铸钱币。而私铸钱币需要大量的铜,最安全、最隐蔽、最可能的地方,便是官府控制下的铜矿。”
“之前百姓曾说,县衙为你们作保,将武城山划作郭梁家的祖坟护山,还安排人看守,不准百姓入山。后来你们见本官调查,便撤去了看守之人。既然你们能让县衙将武城山作为祖坟护山,那自然也可以从县衙手中拿走大卓山的铜矿,为你们提供铜矿掩护的人,是陈忠吧。”
郭典叹了一口气:“没错,是典史陈忠。”
顾正臣没有喝酒,将酒杯放了下来:“所以,你们才派人强迫他自缢,这才是陈忠真正的死因。”
郭典微微点头:“你说得对,陈忠做的阴阳卷宗之事,并不是足以让郭家除掉他,但知道铜矿一事,他不能不死!”
“狱头周洪去了何处?”
“跑了。”
顾正臣又给郭典倒了一杯酒:“我看了账册,这三年时间里,你们铸造的铜钱数量巨大,达到了二十六万贯,如此海量的铜钱,绝不可能只流通在句容,你们将铜钱送到了何处?”
句容民贫,吃不掉如此大量的宋钱。
郭典没有绕圈子,直言道:“送给了应天府的推官班休,他负责将这些铜钱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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