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上暗绣的龙纹。
他握着剑柄的手掌沁出冷汗,望着空荡荡的掖庭宫墙,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按理说,就算父皇新丧,太极殿前也该有三百羽林卫戍,可这一路竟连铜雀台的更鼓声都未惊起。
直到看见崇华殿前整齐列队的朝臣,他才明白,自己终究还是小觑了那个在权力漩涡中浸淫半生的母亲。
“儿臣,参见母后。”李贤翻身下马,金属护腕碰撞出清脆声响。
他仰头望去,武媚娘立在汉白玉阶上,素缟无风自动,宛如一尊不怒自威的菩萨像。
当他说出所谓的“遗旨”时,眼角瞥见薛元超突然踉跄半步,扶住身旁的年轻官员才勉强站稳——这细微的破绽让他意识到,殿中或许早已没有自己的同党。
武媚娘垂眸凝视这个曾被寄予厚望的儿子。
当年襁褓中的李贤被乳母抱来请安,粉雕玉琢的小脸在烛火下泛着柔光。
那时李治握着她的手,声音虚弱却坚定:“此子眉眼像极了朕年轻时。”
可随着李贤日渐长大,书房里的《后汉书》被换成《韩非子》,太傅私下进言“太子过于仁厚”,而她在李贤的诗集里,读到了“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的隐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