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忽然静得可怕,唯有漏壶的滴水声“滴答滴答”,敲在两人之间的沉默里。
“哈哈哈哈哈……”
武媚娘忽然笑起来,笑得眼泪砸在素罗裙上,“原来在陛下心里,我是连亲生孩子都能毒杀的蛇蝎妇人。当年在感业寺,你说‘不负如来不负卿’,后来封后,你说‘媚娘与朕,当为千古夫妻典范’——如今却拿最狠的刀子戳我的心。”
她踉跄着退了两步,靠在廊柱上,望着偏殿的梓宫,“弘儿啊,你若泉下有知,可曾想到,你爹娘竟会在你灵前,互相猜忌至此?”
李治看着她颤抖的肩,忽然想起昨夜在东宫书房看见的东西。
李弘的案头摆着未批完的奏疏,砚台底下压着张字条,是孩子气的笔迹:“明日要给母后送她爱吃的石榴膏,记得让尚食局少放糖,她嫌太甜。”
“或许……”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是朕错了。”
“又或许,朕没错。”
武媚娘没说话,只是盯着青砖上的碎瓷片。
那些碎片映着烛火,像极了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她想起李弘第一次叫“母后”时,奶声奶气地扒着她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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