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来,她代批的朱笔在奏疏上落下无数个“可”字,却从未想过,今日会在儿子的灵前,被他用这样的眼神审视。
“你当天后以来,提拔的刘仁轨掌着青州海运,郝处俊管着吏部考功司,”
李治忽然将密报推至案沿,黄绢上“天后党羽遍及六部”的朱批刺得人眼疼,“甚至弘儿的东宫属官,半数出自你的旧部——这些,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忽然咳嗽起来,帕子掩住唇间的血丝,“朕知道,你爱权力。”
“也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所以给你权力,便是给你安身立命的铠甲。”
殿武媚娘望着李治膝上的狐裘——那是李弘去年冬天让人缝的,说“父皇畏寒,要选塞北最暖的狐皮”。
此刻狐裘边缘垂落的流苏扫过青砖,像极了孩子小时候拽着父亲龙袍撒娇时,袍角扬起的弧度。
“可是朕不明白,”李治忽然提高声音,帕子上的血渍在烛火下泛着暗红,“弘儿是你我的长子,是这大唐的太子!”
“他监国时减免关中赋税,亲审死刑犯卷宗,大家都说,东宫有仁君之相——”
他忽然哽住,指节指向偏殿的梓宫,“你怎能……怎能让他做权力的牺牲品?”
武媚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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