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说,去年就是因为女儿驸马和儿子在酒楼议论陛下,被张氏兄弟捅到了陛下跟前。
那天母亲在长生殿召见他,隔着云母屏风,声音像结了冰:“你这子女女婿,一个个都学不会规矩。”
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不能再被废黜,转身就命人把刚成年的儿子杖责至死。
没过多久,宫里传来消息,安乐公主难产死了。李显赶到公主府时,婴儿的啼哭还没落地就咽了气,女儿的脸白得像张纸。
他站在灵堂前,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房州,女儿刚学会走路,踩着他的影子喊“阿耶”。如今影子还在,人却没了。
消息传到长生殿时,武则天正倚在软榻上看《周书》。
张昌宗在一旁读着奏折,说到太子杀子、公主亡故,她手里的玉如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竟真的下得去手?”她声音发颤。当年把李显从房州接回来时,她特意让他看自己亲手栽种的石榴树,想说母子终究是母子,可如今看来,这棵树早就被权力的风霜冻得枯死了。
内侍进来换茶,见陛下望着铜镜发愣。
镜中的女人满脸皱纹,鬓角的白发用金箔贴住,可那双眼眸里的光,比年轻时淡了太多。
“传旨,”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让太子明日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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