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忙掏出锦帕去接,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蹲下身替狄公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
“哭什么。”狄仁杰喘匀了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双手曾无数次在他遇险时递过匕首,在他困惑时指向真相,此刻却轻得像一片羽毛,“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活了七十有一,见够了盛世,护过了百姓,够本了。”
轮椅碾过洛阳天街的青石板,两侧的商铺已经开始上板,卖胡饼的小贩收拾着炭炉,酒肆的幌子在风里摇摇晃晃。
狄仁杰望着街角那棵老槐树,树干上还留着他与苏无名一起刻下的记号。那时苏无名还是个毛头小子,捧着卷宗追在他身后问东问西,连升堂时该怎么站都要反复叮嘱。
如今那孩子也能独当一面了,前几日还递来卷宗,说破了西市波斯商队的失窃案,字里行间的锐气,倒有几分像年轻时的自己。
“元芳,你说无名那孩子,现在在做什么?”狄仁杰忽然问。
“大约还在书房吧。”李元芳答,“早上出门时,见他案头堆着陇右道的旧档,说是要查十年前的屯田贪腐案。”
狄仁杰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沟壑:“这孩子,总爱啃硬骨头。”
“以后波折不比我少。”
他望着狄府的方向,暮色已经漫过了定鼎门,那片熟悉的飞檐在烟霭里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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