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朝廷的旨意传到积翠院。李旦被削去皇嗣权力,迁居东宫别殿。
李隆基行使临淄郡王之权,三日后离京赴任。
传旨的内侍宣读完圣旨,用眼角的余光瞥着那个站在廊下的孩子——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袍,手里攥着半块母亲没吃完的杏仁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离京那日,这支没有仪仗的队伍缓缓走过。
李隆基坐在一辆青布马车里,车帘被风掀起一角,正好看见宫墙上那方“武周”匾额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他悄悄摸出藏在袖中的半块杏仁酥,那是母亲被抓走前塞给他的,如今已经硬得像石头。
马车碾过洛水桥时,他听见赶车的老仆在低声啜泣。
李隆基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车壁上,指甲深深抠进木头里。他知道,这一去临淄,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但他更清楚,自己必须回来——不是为了那方匾额,而是为了母亲最后望向他的眼神,为了那些在丽景门里消散的魂魄,为了这宫墙里浸着的,李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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