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不再言语,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
炕桌上,放着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是清可见底,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旁边,小女儿陈平玉,穿着那双明显不合脚,鞋底已经磨得很薄,甚至露出了几个脚趾头的破旧布鞋,正懂事地爬到床边,伸出那双瘦弱的小手,轻轻地给母亲捶着腿。
“娘,平玉捶腿,娘就不难受了……”小女孩的声音,带着稚嫩的童音,乖巧第说道。
陈仲和的心,像是被无数把细小的、锋利的刀子,在反复切割,来回拉锯。
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痛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搅在了一起。
他再也忍不住,转过身,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泪水却依旧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他想到老太爷意气风发地宣布要做新衣裳,要给多年未见的老友准备厚礼,要风风光光地去赴宴,去彰显他们陈家的“脸面”。
而自己的妻女,却在这间四面漏风的破屋里,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系,在病痛与饥饿中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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