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归乡的孙承宗,经历了兄丧妻亡的人生至痛,而大明的边关,也在他缺席之时,悄然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的个人沉浮,与帝国的命运,在这一刻形成了令人扼腕的鲜明对照。
天幕之上,画面流转,已然是泰昌、天启年间。紫禁城深宫之内,少年天子朱由校坐于御座之上,下方一位面容清癯、长须飘洒的臣子正在耐心讲读。正是孙承宗。
【天幕镜头特写】孙承宗手持书卷,却并非照本宣科。他常以史为鉴,借古喻今。讲到《尚书》中“民心无常,惟惠之怀”时,他便巧妙引申至当下辽事,言及边疆百姓之苦,军队粮饷之艰,虽不直接指斥时政,却将忧国忧民之思、经世致用之学,如春风化雨般融入经义讲解之中。少年天启帝听得入神,不时点头,甚至曾脱口而出:“孙先生讲得明白,朕能听懂!”这份独特的教学魅力,使得他在一众刻板的讲官中脱颖而出,深得帝心。
【天幕画面】每次讲筵结束,孙承宗往往并未离去,而是立即将课堂所引之思,化为恳切的奏疏。或许是关于选拔边将的标准,或许是关于粮草转运的弊端,他抓住小皇帝刚刚被激起的些许思绪,趁热打铁,希望能在皇帝心中种下改革的种子,并能即刻付诸实践。
然而,镜头一转,呈现的是内阁值房。那些奏疏被司礼监送抵此处,阁臣们浏览后,大多只是摇摇头,提笔批红:“知道了”、“下部议处”、“已有成例,勿再多言”。几份凝聚心血的奏疏,如同石沉大海,最多激起一丝微澜,便迅速湮没在繁文缛节和“祖宗旧制”的泥潭之中。孙承宗虽近在帝侧,其安邦定国之策,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难以捅破的窗纸,难以真正上达天听,下及兵事。
【天幕音效突变】骤然间,画面被急促的马蹄声和漫天烽火撕裂!字幕猩红刺眼:天启元年(1621年)三月,沈阳陷落!辽阳陷落!经略袁应泰自焚殉国!
整个奉天殿仿佛被这股来自未来的血腥气席卷,洪武君臣为之悚然。
画面中是京师震荡的官场:御史台的官员们红了眼睛,兵部的堂官急得跳脚。御史方震孺、游士任等人数次上疏,言辞激烈几乎泣血:“…枢臣(兵部尚书崔景荣)老迈,难堪重任!当此危局,非胸有韬略、身负人望者不能挽!詹事府少詹事孙承宗,果略英风,深谙边事,乞陛下简拔,委以兵部重任,出镇筹划,辽事或有可为!”
这已不仅是奏请,几乎是百官公论,是绝望中的共同呼声。
徐达猛地一拍大腿,语气带着名将见的惋惜与急切:“陛下!太子!时机到了!此人深通边务,有谋略,知兵事,更难得有威望人望,正是主持辽东大局的不二人选!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那辽东局势,已烂到根子上了,非此等有见识、有魄力之人无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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