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这场高热来得又急又凶,如同腊月里突然席卷庭前的暴风雪。
那张瓷白的小脸烧得通红,连锦被都掩不住浑身蒸腾的热气。
额上沁出的汗珠刚拭去又冒出来,将枕畔绣着并蒂莲的软枕洇湿了一大片。
时安夏陷在昏沉与清醒的交界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偶尔能辨出榻前晃动的人影,转瞬又被滚烫的迷雾吞噬神智。唇间溢出的呓语时而清晰可辨,时而化作几声模糊的呜咽,在锦帐内飘散开来。
几位大夫轮番施针用药,直忙到东方将白,才将那肆虐的高热渐渐降退。
梁雁冰指节发白地搭在时安夏腕间,直到确认脉象终于趋于平稳,这才长舒一口气,将银针收入针囊。
西月手中药碗里的汤药换了三回,此刻总算不必再灌。
她将药碗递给东蓠,又拧了浸满药汁的帕子,轻轻拭去时安夏额间残存的汗珠。
康尘砚立在廊下,衣袖半卷,亲自盯着药炉里的火候。
药罐在炭火上咕嘟作响,蒸腾的药气混着晨露,在他眉间凝成细密的水珠。
他时而用扇子轻扇炉火,时而掀盖察看药色,连衣袖被溅出的药汁染深了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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