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拿起酒壶,倒满酒水,然后将酒壶推给张承戈:“先喝杯酒暖暖吧,你父亲是大同巡检,你却说去了金陵居住了三四年,这是为何?据我所知,巡检牺牲之后,官府给抚恤,你应留在大同才是。”
张承戈倒满了酒,双手举杯,十分有礼地说:“今日得见张兄,沈兄,谢兄,实为三生有幸,这杯酒,我敬三位。”
顾正臣、沈砚之等人举杯。
张承戈起身,给顾正臣等人满了酒,又给自己满杯,然后道:“洪武十一年,我父亲带人巡逻时,突然遇到胡虏入关杀戮,带着二十余人拼命抵挡,最终为胡虏所杀。”
“母亲听闻之后,伤心之下,当日绝命而去。当时家中穷困,已无米粮,恰逢天降大雪,寒气冰封。我为了给族人报丧,赤着脚走了十余里,最终双足冻坏,十个脚指头不得不被切去。”
“后来此事传至金陵,陛下怜悯,便让官府将我送至金陵养伤,每个月给发一石米。在洪武十四年时,遇到了个人,受其点拨,便辞了朝廷厚待,返回大同,原本想要加入军伍,不成想因脚残疾不准。”
“后来听闻,只要自备马匹、大刀,便可以进入卫所效力。我这身体,做个伙计也没人收,手脚不利索,我又不甘就这么返回金陵继续吃朝廷的米,这才不得不乞讨……”
沈砚之眯着眼,思索道:“说起来,洪武十一年是有个巡检遇害,我记得是白洋镇吧,难道说,你的父亲是张文焕?”
张承戈肃然点头。
谢昀吸了口气:“你是张文焕之子?”
顾正臣对此没有任何印象,但看沈砚之、谢昀的态度,这在大同还是一件广为人知的事。
喝过一杯酒后,顾正臣问道:“谁点拨的你,让你从金陵安稳之地,回到了这危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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