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盯着郑阿里:“你就不怕郑星河、郑星北无法脱身?”
郑阿里呵呵一笑:“你失踪,与他们何干?这事不会牵连到他们,再说了,现如今你在我手中,他们就没必要再登船了,找个理由退出水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顾正臣抬脚朝着郑阿里踢去,却被避开,喊道:“为什么,陛下已经将整个钦天监都交给你打理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为何要做这等事!”
郑阿里指了指自己的大鼻子与微卷的头发,沉声道:“我是色目人,不是你们汉人!”
顾正臣凝眸:“所以呢?”
郑阿里上前,狰狞地喊道:“十几年前我在大都,备受器重,多少人见了我不恭恭敬敬地行礼,至于你们汉人,呵呵,尤其是那些浙东士大夫,不过是最低等的南人,同品之下,见了我连行礼都不行礼,比我大个半品,还让我给他行礼?”
“你体会过那种,踩了几十年的下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脑袋上的感觉吗?顾正臣,我是贵族,是色目贵族,本应高高在上!可现如今,我在钦天监,不过就是个星象之人,无人明我心悲凉与痛苦!”
顾正臣摇了摇头:“你疯了!”
“我没疯!”
郑阿里一把抓过顾正臣,将头凑过去,目光凶厉:“每一次看到那些本该在我之下的人,却在我之上威风,我就想,若是元军南下,再临江山!那我岂不是便能重新回到贵族之列!洪武五年岭北之战,你知不知道徐达为什么失败?”
顾正臣猛地一惊:“是你走漏了消息?”
郑阿里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徐达为什么轻敌冒进,为何乱了原来的部署,又为何屡屡吃败,最终折损惨重?我告诉你,当年的中路军,我随军占卜,就在徐达隔壁大帐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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