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海斯廷斯在这里露出了一个心有戚戚的表情:
“我懂,我在刚登上风暴边界号的那两三个月里几乎每天都是这个状态。”他说,“我曾经在自己的舱室里向基里曼大人祈祷过很多次,让理性信史协会来让藤丸立香收了神通吧——当然,不过是我因神经脆弱而产生的一厢情愿而已。真这么干的话就太愚蠢了。”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斯特恩生气了。
他本来就在气头上,这点情绪反应在叠加之后表现得更为可怖。但海斯廷斯没有因此表现出恐惧、畏缩或者其他什么相应的情感,而是——在平静的表象之下再次产生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感情:
“您确定要我们把整件事都说给您听吗?”
——
“完了,一切都毁了!”传教士揪着自己在脑后剃出天鹰形状后自然变得稀少的头发,在巴尔主教堂内部使用的反省禁闭室里哭号着,“所有的事都和我们讨论中预测的不一样!我还把整件事都全搞砸了!”
“这不是你的错,利科克兄弟。”另一个国教牧师打扮的人在他身边安慰,“迦勒底突然派出了一个此前从没出现过的人来参与,这是谁都没法预料得到的。”
门关着,房间里一如既往黑漆漆的,只有高处通风用的小窗投下了一点昏暗的光线。但房间中的两人依然能随时将门打开走出去,这证明了他们并不是被禁闭于此,而是只是找个地方说话。然而,那位在会议中发言的、被称为利科克兄弟的传教士,目前极端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似乎确实应该被禁闭一下:
“是的,就是这样,我们不过是能力低微的凡人,如同砂砾般不起眼,灰尘般无所谓!”他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紧紧抓着自己的上臂,令自己精心修剪过的指甲隔着轻薄的衣料陷进了皮肉里,“我们这样的人难道能达成什么伟大的成就吗?真的能胜任这样的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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