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对这些经常在恐惧之眼里打灰的混沌阿斯塔特而言,这种程度的“超出常理”并不算特别挑战认知极限,但猛然来这么一下,他们也依然反应不过来。何况,就算反应过来了,他们俩摞在一起也打不过阿库尔多纳。至少洛特非常清楚这一点。
在这一轮内讧过后,他其实已经不是很确定藤丸立香对整个队伍的掌控力是否坚实可信了。他完全可以扔下这个凡人小姑娘,自己逃跑。打从一开始,他就可以这么做,但他没有。甚至于现在,他也依然抱着对方,试图把她挪到一个尽可能多地受到保护的姿势上,向后退了两步。
出于另一种明确的威胁,他没有退得很远:在这次出现之前,阿库尔多纳已经摘下了头盔,洛特也因此初次拜见了对方的真容——很可惜,不管是对方长度夸张的铜金色头发,还是端整姣好到几乎不像是阿斯塔特的面孔,都没有那双锋锐的,充满了威胁与压迫感的眼睛更让洛特心惊胆战,并且作为更加弱势的一方,忍不住在这种目光的逼迫下无声地屈服。
从阿库尔多纳嘴边尚未淡去的血痕来看,他摘下头盔大概是由于他在受伤后吐出来的血也一并被密封在了甲胄之内,遮挡了他的视线。这是一个明确的弱点,但这不代表别人就会有成功攻击这个弱点的机会——进行尝试的结果,大多无非会变成洛特眼前,那位昔日的平行部门上级(虽然也就是另外一个战斗小组的指挥官)那样:手中的爆弹枪在转瞬之间被斩断,变成不能用的两截,整个人也被一脚踢倒在地上,被散发着青绿色微光的剑尖指着咽喉,一动也不能动。
“如果是我自己决定的话,现在你已经死了。”阿库尔多纳这样说。虽然他只使用了陈述的语气,但在那张沾染了鲜血的面容和过于碾压的战斗能力之下,这段话也并没有缺少威胁的分量:“我现在非常不介意切碎一点什么东西,但女士告诫我不要这么做——你最好对那位你口中的‘巫婆’多抱有一些感激之情。”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就挪开了自己的剑,回身看向了洛特。这个动作会导致他背对着自己方才闪电般地击败的对手,显示出当事人极端的自信与不屑。对阿斯塔特来说,这是一个明确的侮辱,令人几乎忍不住想趁机给他的背后来一下——但钢铁勇士们基本上都看得明白气氛。现在的阿库尔多纳显然憋着一口气,甚至巴不得对方这么干,好让自己能有个明确说得通的理由,顺理成章地把对方的脑袋砍下来。
被他扔在背后的那位钢铁勇士看得出这些。因此,他即便连表情都扭曲了,也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好好地控制住了自己,乖乖待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事。他面朝着的洛特也看得出这些。但他对此的反应是警惕地侧过身,把藤丸立香放在了与阿库尔多纳的相对位置更远一些的地方,率先反问一句:“你想做什么?”
“把她交给我。”阿库尔多纳生硬地命令。
“想得美,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直接弄死她!”在明确逼近着的死亡压力之下,洛特的脑子几乎没在转,接下来的句子完全是从他的延髓反射里冒出来的,“除非你先弄死我,否则我不干!”
“这倒也不难。”阿库尔多纳毫无波澜地评论,不过洛特的态度似乎让他的情绪多少缓和了一点,“但如果你不想把她交给我,最好也把她放回到地上去——现在快要把她弄死了的那个人是你。”
这让洛特悚然一惊,连忙放松了自己在无意识中勒得过紧的手臂。即便如此,藤丸立香在喘过两口气之后,重新发出的声音也依然像是被从什么狭窄的缝隙里挤出来的那样:“倒也不至于……就是……疼……”
“还会疼是好事,说明你还活着。”在这么说的时候,阿库尔多纳的语气相当机械,像是背台词,“我只听过药剂师这么安慰别人,希望这也多少能安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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