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深入灵魂的异物感很奇特,令珀伽索斯在恍惚间产生了自己仿佛正在被切割般的错觉。这也带来严重的疼痛,但并非不能忍受——如果正是这些疼痛唤回了珀伽索斯的神智,那么他甚至还要感谢这种不适感。迟钝的思维并不能立刻运转起来,不过依然还能理解一些随着这种切割般的异物感一同刺入脑海里的信息:
“福格瑞姆。我知道你在。”康拉德·科兹——不是以声音,而是以纯粹的意志投射,如此展示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出来吧。我猜我们互相都有不少话想要和对方说。”
我不是福格瑞姆。珀伽索斯不满地想。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表达出这种不满,但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意志也随想法本身,一同毫不掩饰地被投射在了四周。这种“过于便利”隐含的失控可能令他不安,但在他产生这个想法、并考虑该怎样约束这种不受控制的投射的同时,另一个比他更加明确的意志浮出了水面,其中毒液一般的阴柔轻佻既令人反胃,又让人上瘾——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是珀伽索斯相当熟悉的一种质感。
“见到你真是令人惊喜,我阴郁乖僻的兄弟。”已死者的魂灵毫无顾忌地恣意散发着自己的存在感,珀伽索斯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已经被对方用更加娴熟的手段强烈压制了,以至于无法再次顺畅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听说你很早之前就死了:你允许从帝国来的一名刺客将你杀死。其他人都觉得这要么是帝国为了宣传放出的虚假流言,要么就是你确实疯了——但我能理解你!一次出于我等‘父亲’的意志被指派的死亡,这确实是值得一试的刺激,不是吗?”
福格瑞姆——不论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在表达这些意思的时候,都展现出了一种惹人生厌的甜腻氛围。
因为继承了福格瑞姆的记忆,珀伽索斯也理所当然地知道这一段不怎么出名的故事。他对此有非常不同的看法,但对现在的他而言,他本能地意识到:自己首先需要做的并不是反驳这个论点,而是从对方的手中抢回主导权。
“得了吧。”在珀伽索斯准备开始努力的时候,科兹的意志开始环绕于在场所有“人”的周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之所以这样表达,只是觉得这样说会让我不痛快,好以此取乐而已。”
福格瑞姆散发出了一种欣快愉悦,并因此令他变得分外诱人的气氛——珀伽索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一种“笑”。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科兹。”已死者如此承认,“我知道你不是怀着愉悦允许这件事发生的。但,为什么不呢?宇宙中快乐的种类比你所见到的痛苦要多的多,为什么你不能把目光从那些注定的折磨上移开,转向这些可以令自己感到慰藉和欢欣的方向上?”
“你对我就只有这些话好说吗?”科兹感觉起来似乎有些失望,“如此这般斩断了与纵欲之主的联系之后,也没能让你意识到,你在这一万年来的放浪生活到底有多糜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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