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细碎的絮状物,缓缓漂浮在他的眼前,那是天使洒落的柔软羽毛。
一切都是洁白的,被子,绷带,药片,仪器……它们共同化作了一道天堂之门,每一道痕迹都无比刺眼。
他握住了一只从白色中透出来的,一只满是突出血管的,晕着一层青黑的手。
一根根针刺穿了那只青黑的大手,淤血在绷着皮肉的手背上凝而不散,这是过度吊水和抽血带来的痕迹。
数不尽的管子插进床上的男人身体里,它们破开他的血肉,钻着他的筋骨,将他围绕地宛如一只濒死的刺猬。
蓝绿的生命线拉扯着他的心跳与脉搏,像一条与死神拼着力气的生命线。
一边是拼命斗争的白衣医生与护士,一边是死亡的深渊。
男人的身体成为了各种器材与药物的战场,无比残酷的战争在稳定的“滴答”声中展开。
……那时男人的身体已经是吊着气了。
男人看着他哭,却还在哄着他。忍着痛苦哄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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