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捏着那张带着油墨香的欠条,指腹摩挲着上面凹凸的字迹,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忙帮得值。
这年头,结交对的人,比啥都金贵。
周围的营业员们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刚才还七嘴八舌的,此刻全成了闷葫芦。
那个扎马尾的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偷偷抬眼瞅陈乐的眼神里,满是敬畏。
陈乐靠在柜台边,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身上,军绿棉袄上的补丁在光线下格外显眼,可没人再敢小瞧他。
他摸了摸兜里的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这趟小镇,没白来。
等了约莫二十来分钟,陈乐正靠在自行车柜台边,瞅着墙上贴的“凭票供应”告示发呆,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抬头一瞧,牛书记正满头大汗地往这边跑,棉袄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领口被汗浸得发深。
他跑到陈乐跟前,双手“咚”地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跑完几里地,话都说不连贯:“幸、幸亏……我那朋友……还留着……”
话没说完,他先从裤兜里掏出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片,抖着递过来。
陈乐伸手接住,展开一看,正是张印着“电视机”字样的工业券,纸面挺括,边角齐整,油墨还带着点新鲜的光泽——这玩意儿在市面上比钱还金贵,多少人托关系走后门都未必能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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