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两仪殿的铜鹤漏刚响过九声,谏议大夫王玄策就捧着一叠奏疏闯了进来。
"太子殿下,洛阳水患的赈灾粮款,户部与工部又争执不下!"
他的官服前襟还沾着晨露,身后跟着的新任户部尚书刘德威已是满脸怒容:"分明是工部拖延工期,导致堤坝溃决,怎可归咎钱粮不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殿内顿时吵成一片,连檐下的铜铃都被惊得叮当作响。
李弘捏紧了御案上的玉镇纸,忽然想起《乾武手记》里的话:"群雀争谷,莫若撒米于地,群龙争水,莫若导渠于野。"
他抬眼望去,却见裴炎正捻着胡须微笑,唯有母亲昨日叮嘱的"心腹"李义府旧部们,此刻都缩着脖子躲在角落——原来这就是"夹起尾巴"的模样。
"诸位爱卿!"太子突然开口,奶声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沉稳,"水患当前,当先定赈济之策。”
“刘尚书可速算所需粮米,王大夫去查堤坝缺口,三日后御前回奏。"
殿内骤然安静!
戌时,掖庭宫的灯笼次第亮起,李治斜倚在龙榻上,看着儿子抱着《乾武手记》蹦跳着进来。
烛光映着李弘涨红的小脸,说起日间朝堂争执时,睫毛上仿佛都沾着雀跃的光:"父皇你说,大伯怎么知道人多了反而坏事?”
“昨日儿臣让詹事府的属官们议修书案,十个人竟想出八种样式,最后还是典膳局的老张头说,榫卯结构只需依旧制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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