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破城第十日,秋雾笼罩着皇城,将太明宫的琉璃瓦染成一片灰蒙蒙的色调。
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忽明忽暗,映着阶下文武百官紧绷的脸庞——殿门两侧的玄甲亲兵持剑而立,甲胄上未刮净的血痂在光线下泛着冷光,无声地宣告着权力的更迭。
郭子仪拄着一柄缠着布条的长枪,站在殿角的阴影里。
他左肩的箭伤刚拆了药布,露出的皮肉仍红肿不堪,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钻心的疼。
他望着殿中那道明黄色身影,昔日端坐在龙椅上的李亨,此刻发髻散乱。
“陛下倒是沉得住气,城破这十日,在偏殿里还能让太监伺候着喝茶,却把当年洛阳的血债,忘得一干二净了?”
齐先生身着玄色朝服,缓步走上丹陛。
他在李亨面前站定。
那张曾写满威仪的脸,此刻布满了泪痕与惊恐,唯有那双眼睛里,仍藏着一丝不甘的怨毒。
“血债?”李亨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仍倔强地挣扎,“当年安禄山叛军占我长安、毁我宗庙,若不借回纥、契丹之力,怎能收复失地?朕那是权宜之计,是为了大唐的存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