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范霎时明白了自己的自以为是——洪福惆怅的不是受人欺负,而是与好友的分别。
按照洪家惯例,子弟入了贯通境,或是年满十八出了族学,便会失去福利,需要自己任事谋生。
至于去处,武道有成的一般先去朱衣骑,前途落在城防司或卫所;武道不成的则会在城内店铺或城外庄子谋個职位。
总之,洪范今后便要担起养活自己那个小院的责任,必然无法与洪福常常相见了。
并肩而行的两人沉默下来。
不提继承的记忆,光说这两个月,洪范便与身旁的小胖子积累了深厚的友谊。
但唯有“分别”这件事,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人生在世,无论亲朋还是同窗,本就是缘来一程同行,缘尽各自赶路。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无论贫富贵贱,“相伴一生”都是稀罕的奢侈。
此时的洪福感到羞赧,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分别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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