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接近中午。
洪范寻了个山坳落下,强压情绪休整进食——再往南便是战区,面对未知必须保证最好的状态。午后,他再度启程,半小时后循着溪水找到了第一处虫灾肆虐的遗迹。
这是一个一二百人规模的村庄,外围用石块垒着数个宽阔的牲畜圈,村口处孤零零生着一棵大槐树,枝繁叶茂,应有百年以上树龄。
洪范落在树旁,本想呼问一声“有人吗”,但听着耳边静谧、看着土路上密密麻麻被刀足扦插而出的浅洞,只觉头皮发麻,把声音咬碎了咽回喉咙。
沿着石围步行往里,两侧地面满是碎坑,像一溜以指甲挖出的浅伤,而本来安居其中的灌木草皮尽皆不见。
村内,土墙上挂着刀割般的攀爬痕,二十几间小型土屋结构完整,反倒是核心地带的几座大屋坍塌破坏,侧壁还有几个被巨物撞穿的大洞。
洪范静步入内一一检视,发现所有建筑物内的家具、木柱、窗棂、匾额、干草床铺,乃至金属工具全部消失,而人畜更是踪迹难寻,仅剩下零星散落的干涸血迹。
世界缄默得吓人。
他出了废墟,绕村而行,转了半圈又回到村头,与那棵槐树重逢。
此时无形之风吹过,断壁残垣间一片清寂,唯有槐树枝叶簌响,幽幽如笑,激起人身上的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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