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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甲映江潮·蒲甘烬血红·烟瘴缠舰骨 (1 / 5)

作者:紫霄流云 最后更新:2025/8/21 5:51:50
        咸腥裹挟着铁锈,从印度洋的胸腔深处涌来。安达曼海的浪涛上,乔治·兰伯特准将那柄象牙镶嵌的望远镜,锁定了迦罗檀国被季风咬噬的海岸线。身后,“阿夫斯克”舰队厚重的铁甲在浊浪里沉闷起伏,舰艏犁开的白色伤口间,仿佛还翻卷着三个月前约翰国议会密令的羊皮硝烟——海雾洇湿了边缘,唯有“打通白象国至马来商路”那行字,炭火般烙在每个水兵的眼底。

        “灯塔亮起,将军。”副官的嗓音混着甲板下轮机粗重的喘息。兰伯特指尖在刻有“约翰国海军荣耀”的冰凉黄铜镜筒上叩击,靴底赭红的爪哇战沉泥土,成了那行烫金铭文最刺眼的注脚。

        仰光河口,晨雾尚未完全褪去。迦罗檀渔舟拖着湿漉漉的渔网归巢,黝黑臂膀上蜿蜒的蒲甘龙纹刺青,沾着伊洛瓦底江陈年的泥腥。

        “升旗!封锁港口,片帆出海,皆须受检!”佩刀陡落,兰伯特的声音如同绞索抛锚。

        约翰国米字旗在“威灵顿”号主桅上张牙舞爪的同时,蒲甘王的“金象号”正欲破浪。纯金雕成的象首高昂船头,象牙直刺苍穹,船尾金轮旗红如熔金,烧灼着清晨的微光。老船长敏昂腰间的弯刀玉柄上,七代护河的家训已被摩挲得温润。

        “扣船?!”敏昂的拇指死死抵住刀鞘的鲨鱼皮。英军小艇已如群鲨围拢,枪托的冷铜在晨曦下泛着寒芒。他蓦地用梵语炸响一声断喝:“此乃供奉佛陀金箔之舟!渎神者,祸及子孙!”

        小艇撞上船舷,木屑飞溅如泪。兰伯特踏上甲板,牛皮军靴碾过迦罗檀农夫新贡的谷粒,那些谷粒上,似还凝着稻穗压弯脊梁的温热。“依约翰国殖民部令,”铁锚般的声音砸落,“王侯贡船,亦不免查。”

        刀光裂空!锋刃在兰伯特靴前半寸的木甲上劈开一道惊心沟壑,溅起的木刺里,嵌着半枚炎华国的龙纹铜钱——那是他苦力儿子的命符。敏昂虎目圆睁:“尔敢?!”

        正午的暴鸣撕裂了港口。米涅枪子弹洞穿巨帆,红金交织的王旗颓然坠江,犹如炭火被汹涌的江水吞没。敏昂被死死摁在甲板,余光瞥见撬开象首的刺刀尖下,蒲甘王给炎华国的墨笺在江水中洇开,那求援的墨蓝,渐渐淡成绝望的苍白。

        马达班港,棕榈叶上的清露尚未蒸发,海平线滚来的炮火已染红天际。英舰舷炮喷吐毒焰,三尺厚的柚木城墙瞬间迸裂成漫天血泥木屑!守将觉廷的望远镜里,“威灵顿”号宛如浮动的钢铁巨兽,每一次舰炮后坐喷涌的白烟,浓得呛人肺腑。

        “将军,城墙挡不住了!”传令兵的牙齿在打颤,如同风中棕榈。觉廷吐出口中猩红的槟榔汁,那汁液在炮台石缝里蜿蜒如血:“熔佛塔铜钟!铸炮弹!护我疆土,佛祖当开法眼!”

        古老的铜钟在锤击下哀鸣粉碎,那“永护江海”的梵文篆刻化为齑粉。沙弥阿难陀抱着残钟碎片,目睹英军炮弹削飞塔尖。鎏金的佛陀自云端跌落深海,激浪之中,漂浮着他抄写的《心经》,墨迹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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