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道:“《了凡四训》有云,命由我作,福自己求,何来认命?”
姜氏顿住,良久,方才抬起苍白的手,摸着陈砚的头发,无奈笑道:“便是诸葛孔明也无力改命,可见此间如何艰难。我儿不过十岁少年郎,何苦担下如此重担?你已有功名在身,此次独善其身,往后再往上考功名,娶妻生子,奉养亲爹娘,一生和顺,不必为我等忧心。”
她双眼温柔似水,嘴角的笑意越发柔和:“当年我有私心,只心疼自己生养的儿子,便想随意找个与儿差不多时候出生的孩童来受苦。可你小时候极乖,从不大哭,只饿了拉了才哼唧几声,我就越发愧疚,也有了贪心,若你也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了。”
她的手有些抖,怕被陈砚发觉,就收了回来,藏在另一只手下。
“你爹得知此事后,与我闹了好大一场,我们就将你们换回去了。娘只有两个儿子,既白已经过得够苦了,娘便希望你能过得和美,切莫背负这等重担。”
陈砚从大狱出来时,又下起了雪。
这次的雪比上次更大,落在身上竟也久久不化。
陈砚每迈出一步都觉得格外艰难。
一顶轿子停在陈砚面前,轿夫们偷偷用袖口擦着汗水,轿帘被拨开,露出里面披着狐裘的高二公子。
高二公子露出笑意,正要开口与陈砚说什么,就见陈砚绕过他的轿子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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