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也打算上前线吗?”卡德莫兹说,“谁知道那些外星异种的奴隶有什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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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王座大厅的阶梯之下,抬头仰望着被光芒笼罩的人形。
光芒散去,一个满脸微笑、头戴黄金桂冠的年轻人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对前来问询的米勒舰长发出的种种质问充耳不闻。皇帝太了解这种情况了。每当公元前六千年前的道德观念和为了生存的行事理念与快乐教育塑造的个人英雄主义愚民价值观发生冲突时,米勒舰长总是这副表情。如果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二十年,那么他的观念本应有所改变,米勒舰长的顽固性格抗拒一切突如其来的改变。
但至少他已经能够接受现实了,比如这个时代的奴隶制度。
六年前,坐在神殿大厅王座上的皇帝被穿过薄纱的午后阳光包围,黄金打造的桂冠闪闪发光。那个来自荒野的神祇、美丽得惊心动魄的黑发女神伊南娜坐在另一张王座上,身披洁白的、无法完全遮挡能够勾起繁殖欲望的修身长袍,脖子上戴着镶嵌绿松石、青金石和红玉髓的蝰蛇颈圈。这位神祇并没有端着神的架子——事实上,现在并非接待埃利都城中孕期妇女和未婚少女的时间,哪怕米勒舰长走进神殿,伊南娜也没有停下咀嚼甜饼干的打算——她朝着米勒舰长笑了笑,但后者的心情并没有变好。
“这是一场远征,米勒。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不止有克里人和它们的奴隶。我需要有人对抗那些投靠克里人的人类,以及那些接受克里人改造后的变种人。”皇帝举起一面光滑的圆盾。米勒舰长知道,这面青铜圆盾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事实上,皇帝身边的一切看起来都不简单,在此之前他也没有想过一把剑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他只能将其归咎为那是自己不了解的科技。“你有资格知道自己将要效忠什么样的使命。二十年前我曾向你承诺过,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和行动。圣盾将是已知与未知中保护人类的盾牌,对抗阻碍人类发展的敌人。以伟大的科学、寂静的数学、无声的真相、隐藏的艺术、秘密的炼金术的名义,手按圣盾起誓,投身这项事业,米勒。”
“那么,你的长枪呢?”
米勒舰长指着斜靠着王座的另一件武器。他对那件武器印象深刻,因为在几年前天文台宣告附近海域将坠落一颗流星的时候,整个埃利都都见识到了皇帝如何手持长枪击碎陨石,将可能出现的海啸。这个举动更加证明了埃利都人心中皇帝的神祇形象。米勒舰长认为,那块陨石不太可能造成多大的损失,皇帝击碎流星的举动更像是某种政治活动。
“长枪是为了另一群人准备的,他们更有进攻性,总有一天,那群人会跟我一起踏上外星异形的母星。我要为人类种族打造武器和盾牌,这两个使命截然不同的组织就是我的计划。盾与矛,米勒舰长,我希望武器和护甲同样坚固。”
米勒舰长怀揣着皇帝的警告闷闷不乐地离去,甚至忘记了女仆长黛娜留下用餐的邀请。秘密组织带来的使命感、牺牲精神与荣誉感令人无法抗拒,伊南娜也不例外,尚未建立的九头蛇家族能够延续数千年之久,也有这种崇高使命感的一部分功劳,然而“顽固的米勒先生”已经接受过使命感的洗礼,并没有对加入秘密组织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哪怕皇帝告诉他,所谓的圣盾最高理事会将会在数千年的发展之后,衍生出一个名叫神盾局的分支,米勒也没有感惊讶——每一次他对皇帝的不满都会被愈发迫近的威胁打断,每一次他都不得不用理性去理解皇帝做出的决定。二十年时间足够他对这座原始城市产生感情,可皇帝的决定会抽干这座城市的所有资源,他想象不出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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