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隆爵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詹姆又和他父亲独处一室,陪伴父子两人的唯有蜡烛、水晶和甜腻而腐朽的死亡之气。
整个白天,他都在望着“沉睡”的父亲,他的腿早已麻木,但………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悲伤。
他问自己,他的眼泪在哪里?
他问自己,他的怒火在哪里?
他告诉他的父亲,是父亲教导他流泪是男人脆弱的标志,所以他不可能为父亲哭泣。
今天上午,有上千名贵族男女来到棺材前瞻仰父亲。下午,又来了数千君临民众………他们都是表情肃穆,但詹姆怀疑其中许多人心里面正在暗暗高兴,为首相的死亡而倍感痛快。
他知晓即便在西境兰尼斯特自家的地盘上,泰温公爵与其说受人爱戴,不如说被大家尊敬,而君临人从没有忘记当年………父亲的兵士在城破之日的大肆洗劫。
所有的哀悼者中,派席尔大学士最为伤感,他跟詹姆说………泰温·兰尼斯特是他记忆之中最伟大的人物,虽从未戴上王冠,但绝对拥有王者风范。
太阳已然彻底沉沦,贝勒大圣堂内昏暗沉寂,头顶所有的窗户都变成漆黑,只隐约透出微弱的星光。
纵使燃烧着无数熏香蜡烛,但父亲散发的尸臭却越来越浓,这让詹姆不禁想到战后的战场,无数乌鸦前来享用盛宴,它们既享用胜利者,也享用战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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