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此来,是为核查南疆丁口田亩册籍。刀土司,你治下三寨十八庄,去岁上报丁口几何?田亩几何?今岁可有增减?”
刀承嗣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伏在地上,脑子飞速转动,声音更加谦卑:
“回……回王爷,去岁上报丁口两千七百二十一人,熟田三万八千三百亩……今岁……今岁风调雨顺,人口或有少许添丁,田亩……田亩也略有垦荒,具体……具体数目,还需庄内账房仔细核对簿册方能呈报王爷……”他回答得含糊其辞,末了殷勤讨好道:“敝庄虽然寒陋,也可勉力接王爷大驾一夜,明日就能将簿册呈上……”
安南王的声音微微上扬,平静道:“现在核对。本王在此,等你呈报。”
话语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刀承嗣还想开口,迎面见铁甲鳞光,再多的话也憋了回去,晒谷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刀承嗣等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陈易的目光扫过那些紧闭的门窗,仿佛能穿透土墙,看到里面无数双同样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
…………
铁鳞军就地整歇,征用了庄园内各处房屋,刀家的大厅都挤满了铁甲,装饰的皮草一下踩得灰黑,刀承嗣吩咐仆役们送上种种美酒佳食,马厩里的战马们大口大口啃食着精饲。
兵过如匪,莫不如是。
甚至可以说,并未掳掠妇女擅杀百姓,更无强取豪夺,军纪已算极其严明。
陈易一路扮作亲卫已久,习惯自由来自由去的他略有不舒坦,此时也算喘了口气,能四处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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