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朝着不远处的农庄田舍而去,那些死去的尸身都留在原地,并没有就地掩埋,更没有毁尸灭迹,他们只是将那些人放在这里,好让其亲人过来收尸。
陈易坐于马上,紧随秦青洛的步伐继续前进,心中接连有思绪掠过。
人心都是肉长的,见这样一幕,如何能无动于衷?
这些匪徒想杀人抢马,想袭杀官兵,更冲撞安南王的阵列,依律格杀是自然之事,只是,是谁把他们逼作匪徒?
陈易深吸一气,按捺住心绪。
祝莪曾跟他讲过南疆的风土人情,其中更讲过南疆的世家大族,南疆不比中原来得礼秩有序,历代安南王都需常常巡视各地,其中最大的原因在于,各县都有土司世家,设有土知府、土知州、土知土守备、土巡检等官,这些地方大族都是一条接一条的地头蛇,若不加以弹压,土司一旦做大便会反过来挤占王府,莫说是土司县,连直辖县的赋税人口都会袭夺,安南王若像中原皇帝般长自深宫死于深宫,只怕整座王府早就名存实亡。
因此,冲突厮杀向来不可避免,历代安南王府也极少做过裁军之举,有时南疆安定,无法以战练兵时,便会北上攻占西晋的川蜀一带,或是南下劫掠哀牢、若开、迦摩缕波等等小国,三百年来还数次进军天竺一带,历代安南王都掳掠过不少梵志女子为妃。
马匹越入庄园,寂静无声。
庄园内部并非中原一带豪奢的亭台楼阁,而是一个森严的坞堡。夯土垒砌的高墙圈出大片土地,里面是密集的低矮土屋和茅舍,间或有几处稍显齐整的青瓦院落,想必是管事或家丁住所。
田地划分得整整齐齐,但此刻田间地头空无一人,只有晾晒的谷物和几件破旧农具散落着。
显然是发现他们过来后,仓皇地清空躲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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