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弄玄虚地微微一笑:“譬如有座四十里石山,每隔百年,就有长寿之人轻轻拂拭一次。直到石山完全消磨殆尽时,就是万一了.”
话还没说完,她屈指敲去,
“打佛家机锋,当罚。”
………
回忆如窖中美酒,留在心底的角落挥发着余香,一点一滴时不时就绕过鼻尖,可当你当真要揭开品尝从前的味道,又会发现早就都挥发得一干二净,空空如也。
周依棠远望山景,天光冥迷,此时正晨昏,虚幻的淡黄色彩覆盖大地,景色朦胧得不能再朦胧,因那轮廓迷离,所以万般变化也不足为奇,时而化作密密麻麻冷杉下的一小片花海,时而化作交迭一起的细腻匀称的肌肤纹理。濡湿的群山像是汗津津的被褥,它没有张力,也因此没有定形,在不断运动、撑起又落下,这一点景象又让她想起事后交迭的呼吸,她抿住嘴唇,鼻息仍打在他脖颈上,他垂眉低首,不仅撬开嘴唇,甚至连呼吸都试着跟随她的节奏,这时她厌恶地侧过脸,就从窗棂处遥望到绚丽的晚霞和狂奔的彩云。
无意义的回忆浮过脑海,正如高僧对灯入灭时所见的最后一丝烛花,周依棠转头而去,顺着台阶而下。
身在最高处,龙虎山的殿宇顺着山峦依次排开。
周依棠的目光跨越重山落向山脚,他先前已离龙虎而去,不会再度折返。
为免突生波折,他就此离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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