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蓝玉抱着胳膊,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驱虎吞狼?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驾驭猛虎的本事!这哈达酋长,引狼入室而不自知!”
努尔哈赤面上带着宽厚长者的笑意,大手一挥,麾下猛将费英东、噶盖即刻率领两千精锐甲士,浩浩荡荡开进哈达部“戍守”。刀光映着哈达部众惊疑不定的脸,费英东和噶盖的眼神,分明是在巡视自己的新猎场。
龙椅之上,朱元璋的眉头拧成一个铁疙瘩。他太熟悉这种“假途灭虢”的把戏了!当年陈友谅、张士诚,哪个没玩过?这努尔哈赤,学得真快!
果然,天幕景象急转直下。孟格布禄轻信了纳林布禄抛来的诱饵——一个拙劣的离间计,竟让他昏了头,密谋袭杀费英东和噶盖!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飞回建州。努尔哈赤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化为骇人的狰狞。万历二十七年九月,建州大军如黑色的怒潮,毫无征兆地淹没了哈达部。孟格布禄的首级被高高挑起,哈达部数百年基业,顷刻间土崩瓦解。
“完了……”太子朱标失声低呼,脸色苍白,“哈达乃我大明敕封羁縻之部,朝廷颜面何在?”
奉天殿死寂一片。朱元璋胸膛剧烈起伏,牙关紧咬,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咯”声。他死死盯着天幕,仿佛要将那画面烧穿。
画面果然切换。大明辽东官衙震怒,檄文如雪片般飞向建州。在明廷强大的压力下,努尔哈赤“恭顺”地低下了头。万历二十九年正月,孟格布禄之子吴尔古代,像个提线木偶般,被努尔哈赤“复立”为哈达部主,放归故地。
“蠢!蠢不可及!”朱元璋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咆哮声震得殿宇嗡嗡作响,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失望,“要么就别管!要么就集结重兵,雷霆一击,趁其羽翼未丰,把他努尔哈赤碾成齑粉!这般首鼠两端,打一下又缩回来,是嫌江山坐得太稳么?!这是在养虎!是在给子孙掘墓!”他粗重地喘息着,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目光扫过殿中群臣,“如此行事,焉能不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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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并未因朱元璋的震怒而停滞。万历二十九年,画面中的努尔哈赤站在赫图阿拉初具规模的城垣上,俯瞰着他日益膨胀的疆土和部众。庞大的部落联盟如同一盘散沙,需要一根强韧的绳索来捆扎。就在这一年,他悍然推行“牛录制”——以三百丁壮为一“牛录”,设牛录额真统领,战时为兵,平时为民。原本松散的部落结构,被强行锻造成一块块棱角分明的军事基石。
“妙!”李善长忍不住再次击节,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精光,“化民为兵,兵民一体!此乃立国之本!周之井田,秦之军功爵,汉之良家子……精髓皆在于此!此獠虽起于蛮荒,胸中竟有吞吐天下之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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