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着户部侍郎下意识点头认同那“史书铁证”的模样,脸上的讥诮之意更浓,几乎要溢出来。
他凑得更近些,声音带着一种洞穿千年史册的冰冷和疲惫:
“老兄啊,你读史书,莫非真信了这些‘铁证’?信了霍显(霍光妻)一个深宅妇人,有通天本事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毒死皇后?信了霍禹(霍光子)那帮靠着老爹余荫才混个位置的纨绔子弟,有胆子、有能力在霍光死后立刻谋反?就凭他们?”
他轻轻摇头,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想要你三更死,史官们自然会把‘该死’的理由,写得漂漂亮亮、冠冕堂皇!让天下人看了,都觉得杀得好!杀得应该!这……才是帝王心术!”
他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户部侍郎心头,也砸在周围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官员心上。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让他们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工部侍郎的目光重新投向光幕。
画面正定格在张居正躬身谏言、万历小皇帝隐忍不发的侧脸上。那少年天子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怨毒,在光幕的放大下,竟显得如此清晰刺眼。
工部侍郎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了未来二百年的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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