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的声声巨响和本部部曲不断的惨呼、大叫,使聂黑獭费了很大的劲,才强自按下回头观望的冲动,——他担心,若是看到他阵地的危险、他部曲的惨状,他会失去继续前奔的勇气,没有向后观望,但是他却不能忍住,一边前冲,一边扭脸向旁边的田野间眺看。
田中的麦子已经成熟,金黄的麦浪在渐渐沉下的暮色中,饱满的麦穗沉默低垂,随风起伏。
他没能从中看到什么。
看不到就看不到吧!
尽管和李善道的关系不算特别的亲近,可要说而下的军中有哪个将领,最值得聂黑獭信任,——经过迎击罗士信一战、独自攻下濮阳这一战,却是非李善道莫属。他相信李善道。
聂黑獭收回了视线,离费青奴部的主力已经很近,他鼓足了力气,攥紧了手里的长槊,喝令左右从骑:“传令下去,避开正面,从费青奴部的侧面突进去!”
近处的从骑向较远处的从骑,呼喊着传达他的军令。
一股股的传递军令的声音在野地上散播:“避开正面,从费奴部的侧面突进去!”
“避开正面,从老奴部的侧面突进去!”
“避开正面,从老奴贼的侧面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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