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在这时候争吵动手。
小舅子缩了缩肩膀,克五给他一个别多管闲事的警告眼神,而老岳父半晌才咳嗽着直起腰身,气息虚弱,斜睨他:“你又是谁?”
不善气息扑面而来。
刚经历一恸几绝的极端情绪,崔孝手脚软绵绵的,力气全无。大脑也昏昏沉沉,看什么都似隔雾看花。一度丧失思索能力,想不起自己是谁,为何在此,眼前这些人又在作甚,只知自己胸口剧痛难忍、眼前人影重重,难以压制的晕眩呕吐感牵动着神经。
崔止道:“小婿崔止。”
崔孝淡淡“哦”了声。
他口中低喘着,似乎是实在撑不住,便顺着供桌一条腿滑着瘫坐在地,双目茫然,只是呆呆垂泪。崔止叹气,转身去后殿取来丧服。
庵堂接纳女子年龄不一,有尚在襁褓就被丢弃的婴孩,也有满头银霜无人供养的耄耋老人,为了能让老人走得体面,庵堂空闲的小院有两三口备用棺材以及齐全的丧服。
他回来的时候,父女三人正在说话。
“今日是母亲头七,你来太迟了。”崔徽说不出现在什么心情,倘若崔孝一直没有出现还好,待一切风平浪静,她会将母亲过身消息带给他,说不定还会宽慰两句,但崔孝偏偏在头七这天出现了,还聚众围山索要药材,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西南这块活动,说不定母亲遭难之时,他离清水庵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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