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崔麋说的,他的年纪跟自己要找的人差了几岁。后者早就过了弱冠之龄,眼前的少年郎看着眉眼还有未经打磨的稚气。但,否定崔麋就是故人之子的猜测,那他身上为何会出现半块玉佩?玉佩真正的主人还在人世吗?
寥嘉还未来得及仔细感受喜悦,线索便指向最坏的结果,大起大落让他心口一闷。他暗咬后槽牙,强忍下那种痉挛错觉:“郎君可否告知,你是如何得到那枚玉佩的?玉佩原主人如今又在何处?此事对寥某至关重要!”
崔麋道:“那日河边沐身,我捡到的。”
西南这块地方一年四季有两百多天不是湿寒就是湿热,再轻薄的夏衫也会让人闷出一身的臭汗,更别说冒着太阳一干几个时辰了。当牛做马的人,一天天有使不完的牛劲以及干不完的杂活,一两天下来肌肤黏糊糊,睡觉也不安稳。因此,沐浴就格外勤快。
临近傍晚,干完活的武胆武者就跟下饺子一样跳水,不管河水溪水还是什么水,洗个痛快再说。崔麋虽是世家公子出身,但他没那么多讲究,也会跟他们一样在外沐浴。
那天洗完澡,他坐在溪边石块上等待吹干,远远看到有东西从上游飘来,卡在石头里面了。他好奇凑上前,拨开溪石却发现是半块玉佩。这块玉佩质地属于精品,但更难得的是它的做工。从造型来看,它应该还有另一半,玉佩缺口做了俏色雕,能通过一定角度旋转嵌合成完整一块。崔麋沿着溪水往上找,没找到人,只能带着半块玉佩回来。
寥嘉问:“玉佩呢?”
崔麋让人去自己房间拿来。
寥嘉呆呆看着两枚能纹丝合缝对上的玉佩,心中纵有无尽痛苦也被他习惯性藏起,判断分析:“这枚玉佩的佩绳颜色还鲜艳,上一次更换应该就在一年内,极有可能是主人沐浴的时候不慎丢失的……人或许还在县内。”
崔麋补充了信息。
“那条溪水是上个月刚清理出来的。为了方便灌溉附近开垦的新田,特地挖的。附近动静大,不允许庶民擅自靠近,那么有可能跑去那里洗澡的就只有那些武者了。你要找的人,或许在他们中间。”这也未必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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