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落地的时候,还有热气。
鲜血淌满整张带着病态的扭曲脸庞,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听到动静,眼珠子往褚曜二人方向转动,唇瓣翕动数下。
看唇瓣口型,应该是求救。
这人软软地躺在地上,用了全身力气,他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实际上支零破碎,弱得连此时的夜风也能吹散。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动静,没一会儿眼珠子就不动了。
褚曜沉重地闭上了双眼。
他不看,脑中却不断回放梦中所见。
疫病纵横、易子而食、孝城十室九空,百姓在绝望之中等待死亡,人间烈狱亦不为过。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道。
他少年时意气风发,带兵与北漠交战,失意时经历过褚国被灭,体验过徒步戴枷流放,辗转来到孝城月华楼当杂役,毫无尊严地供人呼来喝去……人生短短三十四载,他经历过太多太多,但仍未见过这一幕!
太荒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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