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扭头让帐外的人将东西送上来。
一只木匣,大小正好能装一颗头颅。
其他人还没回过味,待木匣打开,猛得露出一颗血淋淋的头,老农失声大叫。
待反应过来,她诚惶诚恐伏在地上求饶,生怕沈棠发怒降罪——她原本是燕州境内最普通不过的自耕农,因为家中农田挨着一条淼江分支,她这一辈子,一半时间在侍弄农田作物,另外一半时间都在研究这条河……年迈后,萌生将经验流传下去的念头。
只是这个主意受到了邻里嘲弄,甚至连她膝下儿女孙辈也不理解,因为她大字不识一个,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只能种田织布两手抓,活了一辈子就只会这两门手艺。
种田也好,织布也好,哪家不会?
至于说河道相关的经验,那就更莫名其妙,这些事情都是上面的人管的,她懂个什么?她连本职工作种田,这几十年下来也没几次丰收,有什么经验可供后人使用的?
不过这名老农却有些倔强。
拿着棺材本,自己制作竹片,找镇里认识字的帮她写,最后摞得比人高。她将东西送到府衙却无人肯要。一来字迹潦草;二来老农不识字,说话颠倒,词不达意,数十卷粗糙书简有八成都是偏题废话,署吏辨认十分吃力;三来么,这老农她只是个老农。
老农只能失望地将书简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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